【作　　者】
谢雪燕（博士），常倩倩

【作者单位】
北京工商大学经济学院，北京 100048

【摘　　要】

      【摘要】从企业家特征的四个方面（创新性、竞争性、管理能力、冒险意识）选取指标构建企业家指数，进而以新三板市场信息技术行业2015年1513家企业为样本，对企业家精神对该企业绩效的影响进行实证研究。结果表明：企业家精神能显著提高企业绩效，研发投入、企业家竞争性、企业家冒险意识与企业绩效显著正相关，而高学历的企业家显著提高了企业的研发投入效率，从业时间较长的企业家会降低研发投入效率。
【关键词】企业家精神；冒险意识；研发投入；高科技企业；新三板
【中图分类号】F23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0994（2017）30-0051-8一、引言
伴随我国经济的发展逐步进入新常态，以高科技为代表的新经济已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和未来希望。为了推动新经济发展，国家层面大力鼓励推动创新和创业。创业企业的快速成长离不开资本市场的支持，而“新三板”被认为是我国真正的中小企业“创业板”。新三板一经建立便得到了各界的广泛关注，中小企业纷至沓来，申请挂牌的企业数量急速增长。但是，新三板的发展还面临诸多问题，诸如挂牌制度不完善、企业质量参差不齐、效率低下等。新三板企业挂牌之后，出现了股票无人问津、僵尸股屡见不鲜、融资困难依然存在的现象。因此，如何切实提高挂牌企业的绩效是新三板面临的根本性问题。
综上，新三板企业面临如何提高企业绩效的难题，而对于发展初期的高新技术中小企业而言，企业家精神尤为珍贵。一般认为，对于企业的发展，良好的外部环境、优秀的企业家、合理的公司管理制度都不可或缺。相比而言，企业初创期更依赖于企业家的素质，而成熟的大企业更依赖于完善的公司治理。鉴于此，本文以新三板挂牌的高新技术企业为研究对象，从企业家精神的角度对影响企业绩效的因素进行研究，以期为更好地认识企业家在高科技企业中发挥的作用以及管理者如何提高企业绩效提供有益的参考。本文首先尝试从企业家特征的四个方面选取客观指标量化企业家精神，然后通过熵权法得到企业家精神的综合评价指数，最后回归分析了企业家精神的四个方面以及企业家精神指数对企业绩效的影响。
二、企业家精神对高新技术企业绩效影响的理论分析
1. 创新公司治理模式。传统的公司治理强调同股同权，高新技术企业的创业者一般资金较少，股权较少，为了稳定其对企业的控制权，创业者们开始探索新的公司治理模式。如阿里巴巴实行可变利益实体制（VIE），是指投资者对某一实体拥有绝对控制权而不必依据股份多少来决定投票权。因此，经过多轮融资之后阿里的实际控制权一直掌握在以马云为核心的管理团队手中。而京东实行AB股制度，即拥有A股的股东每股具有1票投票权，而拥有B股的股东每股具有20票的投票权。因此，仅拥有4%股份的刘强东却拥有80%的投票权，公司的决定权完全掌握在创业者手中。以上股权制度最大程度地保障了创业者的利益，激励了企业家精神的发挥。2. 塑造新型企业文化。传统企业实行金字塔型垂直化管理，内部信息垂直化层层传达。在此模式下，员工的角色类似于流水线上的机器，其工作积极性和创新精神无法有效激发。对于知识密集型的高新技术企业而言，人力资本是其最重要的生产要素，最大化地激励员工的创新精神成为管理的核心。因此，许多高科技企业非常注重工程师文化的培养，强调人性化、创新性、组织学习和团队精神，制度上采用了扁平化管理和弹性工作制。这种制度下，员工之间不再是不平等的上下级关系而是相互学习的团队，从而最大化地激励了员工的创新精神。
3. 优化企业发展战略及投资方向。与传统行业相比，高新技术行业的发展异常迅猛，随着新技术、新商业模式的不断涌现，企业只有不断创新才能保持竞争优势。因此，高新技术企业的发展需要能够高瞻远瞩且拥有预见能力、开拓精神、独特眼光的企业家。比如，百度作为国内最大的搜索引擎，其不断的发展壮大与李彦宏独特的战略眼光密不可分。从百度搜索到百度地图，再到百度人工智能，该企业不断探索新的领域，涉及金融、科技的方方面面，近期更是以百度地图导航技术为基础在无人驾驶汽车领域抢得先机。
4. 推动技术前瞻领域的研发。占领技术制高点是高新技术企业得以长远发展的基础，而企业家是前瞻技术研发的推动者。当代的企业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视企业的技术研发，许多企业成立了专门的技术研究院，不仅开展技术应用研究，而且聘请科学家进入企业开展基础理论研究。许多知名企业并不满足于短期内的技术领先，而是不断探索人类未知领域，希望在未来较长时间内占领技术的制高点。技术创新已成为企业家创新精神的重要体现。
5. 提高企业绩效。优秀企业家开始不断创新、完善公司治理，注重员工激励，推动技术研发，不断探索新的商业模式以及开拓新的市场。可见，企业家是高新技术企业发展壮大最关键的要素，企业家精神的发挥助于企业绩效的提高。
三、企业家精神指数的构建
1. 企业家精神的特征及指标的选取。企业家精神会随着时代的改变而改变，每个时代的企业家精神都有不同的内涵。本文总结以往学者对企业家精神的界定，结合当下的时代背景，将这种精神分为四个方面（创新性、竞争性、管理能力、冒险意识），然后分别选取不同的替代指标来衡量。
（1）创新性。无论在哪个时代，创新性始终是企业家精神的首要特征，但是学者对创新性的衡量却不尽相同。大部分学者认为，企业的专利是其创新精神的重要体现。Aghion（2001）采用企业发明专利数与营业总收入的比值作为创新精神指标。Acs（2006）采用每千人发明专利作为创新精神指标。李宏斌等（2009）认为创新、创业精神是对企业家精神的最好诠释，并认为这一精神可以用专利或发明来衡量。笔者认为，对于企业的发展而言，专利的质量重于数量，用专利的数量衡量创新性有失偏颇。而且，在经济快速发展、技术不断进步的今天，企业强大的科研团队和充足的研发投入是其占据技术制高点以及获得核心专利的关键。因此，本文采用研发投入来衡量企业家精神的创新性特征。
（2）竞争性。科斯认为，企业所处行业中所含企业数目的多少反映了企业的竞争程度，企业越多则竞争性越大，企业越少则竞争性越小。因此，许多学者用企业数量来衡量企业的竞争性。但是，Nickell（2001）认为，把企业的超额利润和企业数量一起作为衡量企业竞争性的指标更为合理。此外，很多学者认为不考虑企业的规模，仅仅把企业的数量作为竞争性指标仍存在很大的缺陷。借鉴以往研究，本文采用超额利润和企业规模作为衡量企业家精神竞争性的指标。
（3）管理能力。在公司治理的很多研究中都会涉及管理者能力，一个企业家的管理能力直接关系到一个企业的未来。根据已有研究和实际情况，本文认为企业家的管理能力部分体现在相关行业人员从业时间和学历背景上。在管理者的学历背景方面，陈晓红等（2006）通过对我国中小公司高管素质对公司成长性的实证研究发现，高管的学历水平与公司成长性显著正相关。在相关行业的从业时间方面，杨超和山立威（2016）研究发现，实际控制人的从业时间和企业投资呈“倒U型”变动趋势，15年左右达到顶峰。因此，本文将管理者学历和相关行业从业时间作为衡量其管理能力的指标。
（4）冒险意识。中国企业家调查系统（2009）认为企业家具有冒险精神是企业充满活力的体现，谨慎的市场投机更有利于企业经营管理水平和企业绩效的提升。何瑛和张大伟（2015）用资产负债率衡量公司的对外负债状况，以负债融资为中介研究了管理者特性对企业价值的影响，发现过度自信的管理者会更偏好负债融资，而且有利于提高公司绩效。因此，本文选择资产负债率偏差作为衡量冒险意识的指标。

2. 企业家精神指数的计算。本文利用客观数据来侧面反映企业家精神的特征。在表1所构建的指标体系的基础上，通过熵权法为指标赋权，进而得到企业家精神指数。
（1）利用熵权法构建指数。熵权法是一种客观赋权法，其基本理念是根据指标差异的大小来确定权重。一般来说，若某个指标的信息熵越小，表示指标的差异越大，给予的信息量越多，在评价中所能起到的作用也越大，其权重也就越大。相反，某个指标的信息熵越大，表明指标值的变异水平越小，给予的信息量也越少，所起到的作用也越小，其权重也就越小。具体步骤如下：
第一步，数据标准化。假设给定K个指标x1，x2，…，xk，其中xi={x1，x2，…，xk}。假设各指标数据标准化后的值为y1，y2，…，yk，那么
第二步，求各指标的信息熵。根据信息论中信息熵的定义，一组数据的信息熵FJ=-ln（n）-1    pijlnpij。其中，                  ，如果pij=0，则定义
=0。
第三步，确定各指标权重。根据信息熵的计算公式，计算出各个指标的信息熵为F1，F2，…，Fk。通过信息熵计算各指标的权重：

第四步，计算熵权指数。 用espi代表企业家精神指数，是各变量的标准化值与对应权重相乘之和：
espi=W1×R&D+W2×SUPPROFIT+W3×SCALE+W4×TIME+W5×DEGREE+W6×LEVEL
3. 企业家指数的实证研究。本文选取截至2015年12月底高新技术行业（按Wind分类包括半导体与半导体设备、技术硬件与设备、软件与服务三个子行业）共2104个样本，剔除变量指标不全的企业、ST企业，剩余1513个可用样本。根据熵权法计算权重，据表2可知，影响企业家精神最重要的两项指标是研发投入比率和企业规模。

分别将W1 ~ W7代入综合评定指数公式得：
espi=17.87×R&D+0.21×SUPPROFIT+61.37×SCALE+4.13×TIME+8.18×DEGREE+8.23×LEVEL
  表3列出了新三板信息技术行业中企业家指数排名最高的前十家企业，可以发现排在前十名的均为技术硬件与设备以及软件与服务行业企业，且排在第一名的是软件与服务行业的“三维天下”。

表4列出了各子行业的企业家精神指数，从行业情况来看，指数均值最高的是半导体和半导体设备行业，其次是软件与服务行业，最后是技术硬件与设备。通过中值、均值、最大值和最小值的比较，可以发现技术硬件与设备行业内部这一指数在企业间的差异最大，而分布最平均的是软件与服务行业。根据以上分析可知，软件与服务行业在企业家指数上的表现优于其他两个行业。四、研究假设及理论分析
增加研发投入是推动企业技术进步的关键，因此，研发投入是企业家创新精神的重要体现。此外，大量的实证研究表明，增加研发投入能够显著提高企业绩效。刘振（2015）以A股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发现研发投入强度的加大有利于提高公司的财务绩效。尤其是对于新三板的高新技术中小企业而言，较多的研发投入是其技术进步、绩效提高的关键。由此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1：企业家的创新性与企业绩效正相关，即提高研发投入比率有利于提高企业绩效。
企业家的竞争性是企业在众多同质性企业中能够脱颖而出的关键，而企业家的竞争性更多地表现为企业的竞争性。对于新三板的中小高科技企业而言，由于行业进入门槛较低，其行业内竞争异常激烈。规模较大的企业在竞争中由于具备一定的规模效应，容易在竞争中胜出。此外，能够获得高于行业平均值的净利润也是企业竞争力的重要体现。由此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2：企业家的竞争性与企业绩效正相关，即企业规模与企业绩效正相关，企业的超额净利润与企业绩效正相关。
企业家的管理能力与其个人特征密不可分。教育背景和学历是衡量企业家知识储备、认知和学习能力的重要指标。姜付秀等（2012）认为企业资本结构决策具有专业性，它对企业家经历和专业知识具有基础要求。何韧等（2010）基于世界银行对我国1109个非上市企业管理者的调研数据进行研究后发现，管理者的高学历背景与企业绩效显著正相关，并主要表现在管理者的长期任职阶段。杨浩等（2015）基于我国中小板企业的实证研究发现，创新型公司高管团队的教育水平与绩效显著正相关。此外，与没有相关领域工作经验的管理者相比，具有丰富工作经验的企业家有更强的认知能力，这有利于企业家提出更优的决策方案。由此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3：企业家的管理能力与企业绩效正相关，即企业家的学历与企业绩效正相关，企业家的从业时间与企业绩效正相关。
中国企业家调查系统（2009）的调研结果表明，企业家过于保守的风险偏好不利于企业绩效的提高，适度的风险偏好能够提高企业绩效。资产负债率是企业家冒险精神的重要体现，何瑛和张大伟（2015）认为我国A股上市公司男性管理者比女性更容易出现过度自信，也更偏好使用负债融资，而且对企业价值有显著的提升作用。就新三板的实际情况而言，获得债务融资有利于企业解决资金不足的问题。由此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4：企业家的冒险意识与企业绩效呈正相关关系，即资产负债率偏差与企业绩效正相关。
具有企业家精神特征的管理者能更好地推动企业的发展。根据前文的假设，企业家的创新性、竞争性、管理能力和冒险意识，均与企业绩效呈正相关关系。企业家精神指数是利用熵权法确定企业家特征替代指标的权重，然后与指标值相乘相加所得。因此，企业家指数越大，企业家的综合能力越强，越有利于企业绩效的提升。由此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5：具备企业家精神的管理者能显著提高企业绩效，即企业家精神指数与企业绩效正相关。
五、研究设计
1. 样本选择和数据来源。 本文以新三板2104家高新技术行业（按Wind行业分类为半导体与半导体设备、技术硬件与设备、软件与服务三个子行业）的挂牌企业作为研究对象，选用2015年的数据进行研究。剔除数据无法获取以及被ST的企业之后，最终得到1513个观测值。本文所有数据来源于Wind数据库。
2. 变量设定及说明。
（1）关于企业家的设定。根据以往的研究，将企业家设定为总经理或总裁，同时考虑用董事长进行稳健性检验。
（2）关于被解释变量。文中被解释变量为企业绩效，企业绩效的常见衡量指标包括资产收益率、净资产收益率、每股净盈利等。考虑到新三板的高新技术企业都是中小企业，其成长性倍受关注，本文将衡量企业成长性的指标——营业收入增长率作为企业绩效的衡量指标。
（3）关于解释变量。核心解释变量为反映企业家四个特征的8个替代变量，因此与构造企业家精神指数的变量一致。此外，解释变量也包括企业家精神指数。
（4）关于控制变量。借鉴姜付秀等（2012）的研究，选用股权集中度、资产增长率、存货周转率和所属行业作为控制变量。
3. 模型设定。为检验假设建立如下模型，采用OLS方法进行多元线性回归，其中模型（1）检验假设1 ~ 4，模型（2）检验假设5。同时，本文在模型（1）中加入企业家从业时间与研发投入比率以及企业家学历与研发投入比率的交叉项，以检验企业家从业时间以及学历对研发投入产生的交互影响。
R=α+β1R&D+β2SUPPROFIT+
β3Ln（SCALE）+β4TIME+β5DEGREE+β6LEVEL+
β7R&D×TIME+β8R&D×DEGREE+Control Variables+ɛ （1）
espi=α+β1E+Control Variables+ɛ （2）
4.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根据表6，新三板信息技术行业企业的成长性指标最低为-100%，最高达到374356.9%，标准差为10560.79%，说明企业间成长性差异较大。从研发投入比率看，均值为13.80%，标准差为17.96%，可见新三板信息技术企业的研发投入比率较高，这符合新三板信息技术企业的行业特征。企业规模和超额净利润的标准差较大，说明企业在规模和盈利能力方面存在较大的差距。从从业时间和学历水平看，企业总经理的平均从业时间为14.7年，平均学历水平在本科以上。从资产负债率偏差来看，标准差较大，意味着企业在资产负债率方面存在较大的差异。
5. 变量的相关性分析。根据表7，企业绩效与研发投入比率、超额净利润、企业规模、学历水平、资产负债率偏差均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但是，学历水平与企业绩效的相关系数为负，资产负债率偏差与企业绩效的相关系数为正，从业时间与企业绩效的相关系数不显著，与预期不符。此外，所有变量的相关系数均小于0.3，表明变量之间不存在明显的共线性问题。
6. 回归结果分析。
表8列出了模型（1）的回归结果，表9列出了模型（2）的回归结果，具体分析如下：
（1）企业家的创新性与企业绩效正相关。由结果①⑤⑥可知，企业家创新性的替代变量研发投入比率与企业绩效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其中，结果①中相关系数为105.6515，结果⑤中相关系数为9.8018，结果⑥中相关系数为129.1853，均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上述结果表明，增加研发投入能够显著促进高科技中小企业的成长，与假设1相吻合。
（2）企业家的竞争性与企业绩效正相关。企业家竞争性的替代变量超额利润率和企业规模均与企业绩效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关于超额利润率，在结果②⑤⑥中，相关系数分别为2.405322、2.3512、2.3198，均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关于企业规模，在结果②⑤⑥中，相关系数分别为0.0027、0.0020、0.0021，均通过了10%的显著性检验。以上结果表明，扩大企业规模，增加企业的超额净利润有利于增强高科技中小企业竞争性，从而提高企业绩效，与假设2相吻合。
（3）企业家管理能力的替代变量即学历水平与企业绩效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而相关行业的从业时间与企业绩效的关系并不显著。关于相关行业从业时间，在结果③⑤⑥中，只在结果③中通过了10%的显著性检验，系数为51.2805，在结果⑤⑥中相关系数有负有正但均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表明企业家从业时间并未对企业绩效产生显著影响。关于管理者学历，在结果⑤⑥中，相关系数为负，分别为-839.04、-1102.72，且均通过了5%的显著性检验。这一结论意味着高学历反而不利于新三板企业的成长，与以往的研究得到了相反的结论，与假设3不吻合。从现实情况来看，一方面，新三板企业多为创业型中小企业，作为企业的CEO，其主要职能是寻找市场和资金，因此相比学历水平，丰富的社会资本对其更为重要。另一方面，研究的样本企业规模小、素质差，虽然属于高新技术行业，但企业的技术含量较低，研究对象的不同也是造成本文结论与以往研究不同的重要原因。
（4）企业家从业时间越长越会削弱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的促进作用，企业家学历越高越会增强研发投入比率对企业绩效的促进作用。在结果⑥中，本文增加了管理者从业时间与研发投入比率以及管理者学历水平与研发投入比率的交叉项，前者的相关系数为-6.4361，而且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后者的相关系数为25.1962，通过了10%的显著性检验。这表明在高新技术中小企业中，企业家从业时间越长，研发投入的效率越低；企业家学历越高，研发投入的效率越高。说明在其他条件一定的情况下，高学历的管理者虽然不能显著提高企业绩效，但是可以通过提高研发投入的效率来促进企业的发展。
（5）企业家冒险意识与企业绩效呈正相关关系。企业家冒险意识的替代变量即资产负债率偏差与企业绩效呈正相关关系。在结果④⑤⑥中，相关系数分别为62.81、46.9457、45.35，且均通过了10%的显著性检验。这意味着企业杠杆率与行业均值偏离越大（远小于行业均值或者远大于行业均值），越有助于企业绩效的提高，与假设4相吻合。原因在于，现实中新三板资金充裕的挂牌企业主要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企业自身资金实力雄厚，不需要对外借债。如谢雪燕（2016）对新三板挂牌企业的研究发现，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越高，资金实力越雄厚，企业进行股权质押贷款的可能性越小。另一种是企业有较强的外部融资能力，并可以此来摆脱融资约束。因此，负债极少或者较多的企业都有可能由于面临较少的融资约束而提高企业绩效。
（6）企业家精神对新三板信息技术企业绩效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在全样本回归的情况下，企业家精神指数的相关系数为13168.61，且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表明企业家精神对企业绩效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各行业分别进行回归的情况下，三个行业的企业家精神指数均与企业绩效呈正相关关系，相关系数为4919.805、3698.155、8682.282，但是只有软件与服务行业企业家精神指数的相关系数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这与假设5基本相吻合。
六、稳健性检验
为了确保研究结论的可靠性，本文对以上研究结果进行稳健性分析：①在选择企业家时，本文选择总经理作为研究对象，但是很多新三板企业的实际控制权在董事长手中，这里的企业家管理能力指标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因此，本文将总经理换成董事者学历与企业绩效负相关的结论有违常理，本文通过重新设置变量（本科以下为0，本科及以上为1）进行回归，发现结论并未发生变化。
七、结论及建议
1. 结论。本文以新三板信息技术行业1513家企业为样本，在采用熵权法构造企业家指数的基础上，探讨了企业家精神对高新技术企业绩效的影响。具体结论如下：①企业家的创新性与企业绩效正相关。企业家创新性的替代变量研发投入比率与企业绩效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表明增加研发投入能够显著地促进高科技中小企业的成长。②企业家的竞争性与企业绩效正相关。企业家竞争性的替代变量即超额净利润和企业规模均与企业绩效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表明扩大企业规模、增加企业的超额净利润有利于增强高科技中小企业竞争性，从而提高企业的绩效。③企业家管理能力的替代变量即学历水平与企业绩效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而相关行业的从业时间与企业绩效的关系并不显著。而且，企业家从业时间越长越会削弱研发投入比率对企业绩效的促进作用，企业家学历越高越会增强研发投入比率对企业绩效的促进作用。由此表明，高学历促进了研发投入效率的提升。④企业家冒险意识与企业绩效呈正相关关系。企业家冒险意识的替代变量即资产负债率偏差与企业绩效呈正相关关系，表明适度冒险能够提高企业绩效。⑤具备企业家精神的管理者能够显著提高企业绩效。
2. 建议。根据以上结论，本文为新三板信息技术行业企业的发展以及投资者提供以下几点建议：①重视技术研发，增加企业研发投入。高新技术企业的产品更新速度快，现有和潜在的竞争者较多，这种环境下拒绝创新的企业就无法生存下来，诺基亚就是典型的案例。因此企业家应注重研发，提高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②扩大企业规模，提高企业竞争力。每个优秀的企业家，都要有较强的竞争意识，安于现状不求上进、没有斗志，是不可能使企业长久发展下去的。对于高新技术中小企业，努力扩大规模是提高企业竞争力的重要手段。③选择具备一定特征的企业家作为决策者。与以往研究不同，本文发现新三板高新技术企业的企业家的学历越高，绩效越差。但是这并不能否认企业家学历的重要性，因为我们同时发现高学历的企业家能够提高研发投入效率。此外，从业时间较长的企业家降低了研发投入效率，说明高新技术行业是年轻人的战场。④适度冒险，增加负债比率。新三板大部分企业是规模较小的民营企业，面临很强的融资约束，因此，如何获得内外部融资成为企业成长的关键。作为企业家，通过适度举债、提高杠杆率来为企业获得发展机会是很有必要的。⑤作为投资者而言，应关注企业家精神对高新技术企业发展的重要作用，优先投资于企业家指数较高的新三板信息科技企业。私募投资于新三板信息科技行业时，应考虑企业家精神，选择有较强创新性、竞争性、冒险意识的企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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