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
张友棠（博士生导师），曾芝红，杨 柳

【作者单位】
武汉理工大学管理学院，武汉430070

【摘　　要】

    【摘要】我国高校科研绩效审计一直是备受关注的难点问题之一，而高校科研绩效审计中的“绩效评价”则是难点中的难点。科研经费管理的绩效意识淡薄导致了科研项目结题差、科研转化率低、科研经费浪费严重等问题，亟须开展针对高校科研管理的绩效审计，完善绩效审计中经济性、效率性和效果性的评价体系。基于英国高校科研评估实践经验，通过分析并反思当前我国高校绩效审计评价的缺陷，构建起基于英国RAE的高校科研绩效审计评价指标体系，并提出基于数据包络分析法的绩效评价技术，为探索高校科研绩效审计的创新模式提供参考。
【关键词】RAE；科研绩效；绩效审计；DEA
【中图分类号】F23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0994（2017）14-0095-5我国科研经费管理的绩效意识淡薄带来科研项目结题差、科研转化率低、科研经费浪费严重等问题，亟须开展针对高校科研管理的绩效审计。怎样完善绩效审计中经济性、效率性和效果性的评价体系呢？教育部、财政部在《关于加强中央部门所属高校科研经费管理的意见》（教财［2012］7号）中指出，“要提升高校科研经费管理服务水平，提高资金使用效益，促进科研事业健康发展”。因此开展针对高校科研经费管理的绩效审计，完善绩效审计中经济性、效率性和效果性评价的任务十分紧迫。由此，本文试图基于英国高校科研评估（Research Assessment Exercise，RAE）的实践经验，构建高校科研经费绩效审计评价指标体系，设计基于数据包络分析（DEA）方法的科研绩效评价技术，探索高校科研绩效审计的创新模式。
一、英国RAE模式的经验借鉴
从1986 年至今，英国大学拨款委员会（UGC）共进行了六次RAE活动，自实施RAE以来，英国高校的科研水平有了明显提高，国际影响力不断扩大。自1986年首次开展RAE以来，英国基础科研的数量和质量都获得了实质意义的提高，英国高校的科研成果被其他国家科研人员参阅和引用的比例在全世界最高，英国所投入的研究经费约占世界的5%，但发表的论文却占世界的8%，论文引用率为13%，居世界第一。英国RAE评估材料所需信息包括五个方面：科研队伍；科研成果；研究生和奖学金；科研经费；科研环境和科研信誉。
英国RAE的等级质量标准可描述为：
4∗等级质量：表示在创造性、重要性和精确性方面达到了世界领先水平；
3∗等级质量：表示在创造性、重要性和精确性方面达到了世界较高水平；
2∗等级质量：表示在创造性、重要性和精确性方面达到了世界平均水平；
1∗等级质量：表示在创造性、重要性和精确性方面达到了国内平均水平；
没有等级质量：表示研究质量尚达不到国内平均水平。
二、基于RAE的高校科研绩效审计评价模式
1. 基于RAE的我国高校科研绩效审计模式的框架结构。近年来投入产出绩效相对量的研究，主要考量的是高校整体投入和产出之比，然而，各项投入对各项产出的贡献并不配比。英国RAE制度中，参加评估的高校一般被要求提供科研人员的详细信息、科研产出信息、参与科研的学生与研究奖学金信部研究收入信息、研究环境和信誉信息。可见，在评估高校科研绩效时，只需提炼对科研产出有主要贡献的指标，而并不需要高校整体情况指标。基于RAE的我国高校科研绩效审计模式的框架结构如图1所示。

2. 基于RAE的我国高校科研绩效审计评价指数模型。英国RAE评估中一般规定研究成果的权重不得低于40%，因此，本文赋予科研经费绩效权重值为30%、科研论文绩效权重值为30%、科研获奖绩效权重值为40%。则基于RAE的我国高校科研绩效审计评价指数模型包含三个部分，用式（1）表示：
TPI=PIout1×30%+PIout2×30%+PIout3×40% （1）
式中：TPI（Total Performance Index）表示高校科研绩效审计评价总指数；PIout1表示科研经费绩效审计评价指数；PIout2表示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指数；PIout3表示科研获奖绩效审计评价指数。其中，“科研经费”“科研论文”“科研获奖”三大产出的绩效审计评价指数分别由人文社科和自然科学两类学科的科研绩效审计评价指数相加得到，以“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指数（PIout2）”为例，其计算方法如式（2）所示：
PIout2=HPIout2×50%+NPIout2×50%   （2）
式中：HPIout2表示人文社科科研绩效审计评价指数；NPIout2表示自然科学科研绩效审计评价指数。人文社科科研绩效审计评价指数和自然科学科研绩效审计评价指数分别用DEA评价结果形成的技术效率值（或称整体效率）表示，由于0≤技术效率≤1，因此0≤HPI≤1，0≤NPI≤1，从而PI满足0≤PI≤1，TPI满足0≤TPI≤1。
三、基于RAE的高校科研绩效审计评价指标与方法
1. 基于RAE的高校科研绩效审计评价指标。高校科研绩效审计评价指标体系的设计思路是将投入要素与产出要素进行综合比较，反映投入产出效率。该指标体系将投入要素划分为“科研队伍”“科研经费支出”“科研环境”三大一级投入指标；将产出要素分为“科研经费”“科研论文”“科研获奖”三类一级产出指标。
具体指标如表1所示。
2. 基于RAE的高校科研绩效审计评价方法。结合近年来国内外学者遴选绩效评价方法的研究成果，拟采用DEA方法解决高校科研绩效审计评价的问题。
DEA方法的优越性主要表现在：一是可以同时计算多种输入与输出指标，输入和输出的数据可以是不同计量单位的指标，不需要预先确定指标间的关系和赋权值；二是DEA方法改变了过去评价方法中将有效与非有效混为一谈的局面，估计出确实有效的生产前沿面；三是致力于每个评价单元优化，而不是对整个集合的统计回归优化，与传统的计量经济学方法相比，DEA方法不需要预先已知的带有参数的函数形式。
在用DEA方法进行我国高校科研绩效审计评价指数分析时，首先将关键绩效指标分别归为人文社科和自然科学两类，以人、财、物作为DEA的投入变量，分别将“科研经费”“科研论文”“科研获奖”指标作为DEA的产出变量代入DEA模型，得到人文社科和自然科学的三大产出绩效审计评价指数，并最终计算出各高校科研绩效审计评价总指数，高校科研绩效审计评价指数框架如图2所示。

在得到各高校科研绩效审计评价总指数后，一方面可以对各高校科研绩效情况进行排名；另一方面，也可以对科研绩效较差的大学通过DEA的投入过量和产出不足分析制定其绩效改进方案。
四、高校科研绩效审计评价应用研究——以“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指数”为例
1. 样本和数据来源。进行DEA相对绩效评价时，首先要决定哪些是决策单元，即要评估的对象。选择的决策单元要满足同质性，即DMU在相同的组织目标下执行相同的工作任务；或所有受评价单位在相同市场条件下运作，投入产出要素是相同的。 根据此原则，选取我国29所教育部直属首批“985高校”作为样本，并以这29所高校作为科研绩效审计评价决策单元，它们分别为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南开大学、天津大学、大连理工大学、东北大学、吉林大学、复旦大学、同济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南京大学、东南大学、浙江大学、厦门大学、山东大学、中国海洋大学、武汉大学、华中科技大学、湖南大学、中南大学、中山大学、华南理工大学、重庆大学、四川大学、电子科技大学、西安交通大学、兰州大学。数据主要来源于《教育部直属高校基本情况统计资料汇编（2014）》和《高等学校科技统计资料汇编（2014）》的高校部分以及各大高校官方网站，少量数据经过人为加工。
2. 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分析。保持投入固定，分别以人文社科和自然科学的“科研论文”产出作为产出变量，导入DEA模型分别进行人文社科和自然科学的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指数分析，得到绩效审计情况表，如表2所示。
（1）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指数分析之一。由表2可知，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指数涉及人文社科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指数和自然科学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指数。从人文社科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指数来看，29 所大学中，有4所大学人文社科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指数为1，即达到最佳资源配置效率，表明这4所大学在人文社科领域的科研论文发表方面具有良好的资源配置能力，能够合理有效地对投入资源进行科研产出。就人文社科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指数小于1的25 所大学而言，其人文社科领域的科研论文资源管理水平有待提高。从自然科学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指数来看，29所大学中，有7所大学自然科学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为1，即达到最佳投入产出规模，表明这7所大学在自然科学领域方面的科研论文人力、财力、物力投入上规模恰当，达到了最佳生产规模。自然科学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指数低于1 的22 所大学应适当控制其在自然科学领域科研论文方面的投入规模，以提高其产出效率。
（2）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指数分析之二。从整体来看，由表2可知，29 所大学中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总指数达到0.9以上的高校只有1所，是DMU10，表明这所高校“科研论文”总产出效率达到最佳水平，科研绩效相对较高。具体来看，这所高校的自然科学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指数达到最佳效率1，人文社科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指数虽然没有达到最佳效率值，但是也获得了较高的绩效评价值0.861，说明该所高校是在自然科学和人文社科两个学科领域均衡发展的典型。DMU5这所高校虽然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总指数排名第7位，人文社科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指数也达到了最大值，但是由于其自然科学科研论文绩效审计指数的得分过低，影响了其在科研论文方面的整体绩效，说明该高校明显在人文社科和自然科学两个领域“跛腿”发展，盲目加大自然科学领域的投入而没有真正提升该领域的科研论文产出数量。其余27所高校均存在一定程度的资源浪费问题，其原因可能是我国对科学研究的支持力度逐步加大，高校盲目扩大科研规模却不重视提高科研管理水平。因此，这些高校应当重视科研产出，提高科研绩效水平。
根据表3所示，高校DMU9总体科研绩效较差，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总指数排名靠后，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总指数为0.277。其中，人文社科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指数为0.420，自然科学科研论文绩效审计评价指数为0.134。自然科学科研论文绩效值严重低于平均水平，显示出该高校在自然科学科研论文领域明显存在“高投入 — 低产出”特征。下面以DMU9为例，给出其自然科学科研论文绩效审计的审计建议。
如表4和表5所示，高校DMU9在自然科学科研论文投入方面，应减少研究与发展全时自然科学人数26人/年，减少自然科学课题应用研究当年投入人数83人，减少自然科学课题实验与发展当年投入人数86人，减少参与项目研究生人数263人，减少自然科学课题当年支出经费79430千元。同时，在产出方面，自然科学发表论文（国内）数应增加78篇，（境外）数应增加126篇。
五、小结
英国RAE对于英国政府加强对高等教育的宏观调整、促进英国高校不断提升科研水平和推动高校科研人员结构调整等起到了重要作用。其主要形成了科研队伍、科研成果、研究生和奖学金、科研经费、科研环境和科研信誉五维评估模式，对于我国高校科研绩效审计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随着我国高校科研环境的不断变化，两国科研评估制度的衔接模式还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

主要参考文献：
贾明春，张鲜华．高校科研绩效影响因素分析及对审计工作的启示［J］．审计研究，2013（3）．
 张友棠，李思呈，曾芝红．基于DEA的大学预算绩效拨款模式创新设计［J］．会计研究，2014（1）．
王丽萍，郭岚，张勇．高校新绩效预算管理的组合评价方法研究［J］．会计研究，2008（2）．
常文磊．英国科研评估制度（RAE）对改进我国哲学社会科学评价的启示［J］．黑龙江高教研究，2012（10）．
李函颖．英国大学科研创新力及其原因探究［J］. 高等教育研究，2013（5）．
刘俊贵．高校科研经费内部控制研究［J］．财政监督，201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