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
曹武军（副教授），王雪琼
【作者单位】
郑州大学管理工程学院，郑州450001
【摘 要】
【摘要】 本文首先对河南省1995 ~ 2013年期间政府财政支出、财政收入和产业结构水平（包括产业结构合理化、高度化、绿色化三个层次）变量的相关指标数据运用SPSS软件进行因子分析，并得出综合量化指标，而后通过建立多变量VAR模型，利用约翰森协整检验、格兰杰因果检验、脉冲响应和方差分解等方法进行实证分析与研究，最后依据实证分析结果并结合具体情况，为河南省政府财政政策如何更有效地支持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提出相关政策建议。
【关键词】 财政支出；财政收入；产业结构水平；VAR模型
【中图分类号】F81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0994（2016）12-0035-5现代经济的发展更大程度上强调的是经济结构的调整和优化，而不仅仅局限在经济总量和经济规模的扩张方面。其中，产业结构水平正是经济结构的重要体现，也是促进经济发展的持久动力。由于产业结构调整所具有的公共性和全局性等，使得政府宏观调控在产业结构调整过程中起着关键的作用，其中所涉及的产业财政政策由于其可以弥补市场失灵的缺陷，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和引导资源配置的效率和方向，更是成为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重要支撑政策。因此，处于世界整体经济的“后危机”时期，同时面临着我国政府扩大内需一系列相关政策所提供的机遇，河南省也亟须做好迎接挑战和抓住机遇的充分准备。基于此，笔者因地制宜、结合实际地研究河南省产业结构优化中财政政策的作用方式和作用机理，并据此提出了相关政策建议。
一、文献综述
事实上，产业结构失衡的表现、原因、影响因素和对策等相关问题很早就引起各国政府及国内外学者的重视。伴随着研究的发展与深入，逐渐出现涉及财政政策与产业结构调整之间关系的研究文献。多项研究成果均表明：财政支出政策和税收政策等各类财政政策都对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具有不同程度的促进作用。在国内外不可计数的研究文献中产生了许多较为有代表性的研究成果，现列举如下：
Lichtenberg（2006）研究了产业结构优化过程中政府的职能，具体侧重于财政支出方面，他认为政府干预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必须通过扩大政府财政开支规模才能扩大有效需求。Lucas（2011）分析认为，财政支出的变化会引起财政支出增长的变化，同时由于经济与产业发展阶段的不同，财政支出也处于动态的变化之中。
郭杰（2004）对政府财政支出在我国产业结构优化与升级中的作用进行了实证分析，明确了财政支出作用的重要性。郭晔赖、章福（2010）利用面板数据模型分析得出：在第二产业结构调整方面财政政策的作用强于货币政策，而在第一、第三产业结构调整方面货币政策的作用强于财政政策，总体上财政政策的产业结构调整效应更明显。张斌（2011）通过实证分析得出：财政收入政策仅对新兴产业存在显著影响，而财政支出政策对第一、第二和第三产业都具有比较显著且长期有效的影响。
综上所述，目前对政府财政政策与产业结构优化升级之间的关系研究仍是定性分析居多，定量分析较少；大部分文献仅涉及财政政策的部分具体内容对产业结构的部分产业或行业的影响及作用，并且相关指标的选择缺乏全面性；深入研究财政政策各个方面对产业结构具体多个层次作用机理的经典文献鲜见，而针对河南省具体省情研究财政政策对产业结构的影响方面的文献基本缺失。因此，本文的研究具有一定的针对性及实践意义。
二、研究设计
1. 基本模型。VAR模型即向量自回归模型，常用于分析与预测相互联系的时间序列系统。模型将所有变量看成系统内生变量，回避了结构化模型的要求，从而估计全部内生变的动态关系。VAR（p）模型的表达式为：
yt=c+A1yt-1+A2yt-2+Apyt-p+et
其中：yt是k维变量向量，p表示滞后期数，样本个数为t，c是k×1常数向量，A1，A2，…，At是k×k阶矩阵，et是k×1维误差向量。研究中VAR模型的构建与相关分析将运用Eviews 6.0软件进行。
2. 指标选取和数据来源。政府财政政策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包括政府直接消费支出与政府转移支付等在内的公共财政支出；二是公共财政收入，主要指税收收入，本文体现的经济意义主要为政府在产业结构优化中的税收优惠政策。根据上述分类，本文选取了公共财政总支出（由B01表示）和公共财政总收入（由B02表示）两个财政政策相关指标。为减弱数据的非平稳性，在实际使用中，先对公共财政支出和公共财政收入进行标准化和对数化处理。之前多数研究中的产业结构水平通常考量产业结构合理化和产业结构高度化两个方面，但伴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进步，产业结构的绿色化也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和重视。为了更为全面地考量产业结构水平，本文构建了产业结构优化水平的三级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然后本研究利用SPSS22.0软件对产业结构三级指标的19个变量数据进行因子分析，得到能够全面评价河南省产业结构水平的综合得分（由A0表示）。为进一步分析财政支出与财政收入政策对产业结构合理化、高度化、绿色化的作用机理，又分别对二级指标下包含的三级指标运用Spss 22.0软件进行因子分析，得出产业结构合理化（A01）、高度化（A02）和绿色化（A03）的因子综合得分指标数据，而后分别与财政支出、财政政策构建VAR模型进行研究。以上所有变量的数据均来源于河南省统计年鉴（1995 ~ 2014年）、河南省统计公报（河南省统计网）以及河南省财政厅官方网站公布的相关数据。实证分析最终使用变量如表2所示。
三、实证分析
1. 变量平稳性检验。为确保检验结果的无偏性和有效性，需要对各个回归变量进行平稳性检验。本文采用常用的检验方法，即ADF单位根检验。检验结果显示，财政支出、财政收入与产业结构总体水平、产业结构合理化、高度化、绿色化几个变量的ADF检验值均超出5%显著性水平下和10%显著性水平下的临界值，而它们的一阶差分变量的ADF检验值均小于5%显著性水平下和10%显著性水平下的临界值。也就是说，原序列是不平稳的，但它们的一阶差分序列都是平稳序列，具备建立协整方程和向量自回归模型的前提条件。
2. 确定滞后阶数。在建立模型前，首先需要确定模型最佳滞后期数p。在Eviews 6.0软件中，常用的确定p的方法为AIC准则和SC准则，即选用使得AIC和SC值同时达到最小的原则确定向量自回归模型的滞后期p。根据此原则，本文的向量自回归模型滞后期均选择1。
3. Johansen协整检验。Johansen协整检验有特征根迹检验统计量和最大特征值检验统计量，两种检验方法的结果一般相同。检验结果显示，四组序列的协整检验中两个检验统计量的结果均是相同的，同时：产业结构水平、财政支出和财政收入之间，产业结构合理化水平、财政支出和财政收入之间，产业结构高度化水平、财政支出和财政收入之间，产业结构绿色化水平、财政支出和财政收入之间，均在5%显著性水平下有且只有一个协整关系，且存在一种长期均衡的稳定关系和趋势。
4. 格兰杰（Granger)因果检验。协整检验结果表明产业结构水平、财政支出和财政收入三个变量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但不能确定三者是否互为因果关系，因此运用Granger因果检验对解释变量与被解释变量进行因果关系的分析。
从Granger因果检验结果可以看出：产业结构总体水平、合理化水平、高度化水平和绿色化水平既不是公共财政支出的Granger原因，也不是公共财政收入的Granger原因，而公共财政支出和公共财政收入都是产业结构总体水平、合理化水平、高度化水平和绿色化水平的Granger原因。这个结果说明，单向因果关系分别存在于产业结构总体水平、合理化水平、高度化水平和绿色化水平与地方财政收入、地方财政支出之间，财政收入与财政支出对产业结构总体水平、合理化水平、高度化水平和绿色化水平的调整均有影响。
5. 构建VAR模型。由于Granger因果检验结果得出四组变量之间存在单向因果关系，因此可以构建VAR模型，进一步分析产业结构总体水平、合理化水平、高度化水平和绿色化水平与公共财政支出、财政收入之间的动态关系。分析显示，构建的四个VAR模型的拟合优度均高于98%，从统计意义上来看方程的估计效果很好。向量自回归模型对参数进行估计后需要对模型稳定性进行检验以保证参数估计的有效性。另外，模型的稳定性还涉及后面脉冲响应的收敛性，只有脉冲响应收敛时，响应才具有现实意义，因此向量自回归模型必须进行稳定性检验。检验结果显示，根据模型估计得到的所有特征根的值都在单位元内，研究构建的四个VAR模型均通过了稳定性检验。
6. 脉冲响应分析。脉冲响应函数分析强调一个冲击引起变量在各个时期的变化表现，详细描述了系统对冲击的正负方向反应、调整时滞、稳定过程等响应的全过程。本研究运用脉冲响应函数分析产业结构总体水平、合理化水平、高度化水平、绿色化水平对财政支出指数与财政收入指数在所有时期响应的正负方向以及响应的幅度。
由图1及Eviews 6.0软件分析出的具体结果可知：左侧图中的产业结构总体水平对财政支出指数所给予的单位标准差的正向冲击的即期效应为0，从第2期开始产业结构总体水平指数的响应度从0.007712%开始逐步增大，直到第9期达到峰值0.017282%后有小幅回落，最终以缓慢减小的速度趋向收敛，大致保持在0.016%左右的正响应水平。右侧图中的产业结构总体水平对财政收入指数所给予的单位标准差的正向冲击的即期效应也为0，从第2期开始产业结构总体水平的响应度从0.025815%逐步增大，并且相对于财政支出增长时期更长且增幅更大。就长期来看，财政支出与财政收入对产业结构总体水平具有积极作用，且作用具有一定时滞性和持续性，财政收入相对财政支出来说时滞期和持续期更长。
由图2及Eviews 6.0软件分析出的具体结果可知：左侧图中的产业结构合理化水平对财政支出指数所给予的单位标准差的正向冲击的即期效应为0，从第2期开始产业结构合理化水平指数的响应度从0.006287%逐步增大，直到第9期达到峰值0.019654%后有小幅回落，最终以缓慢减小的速度趋向收敛，大致保持在0.019%左右的正响应水平。右侧图中的产业结构合理化水平对财政收入指数所给予的单位标准差的正向冲击的即期效应也为0，从第2期开始产业结构合理化水平的响应度从0.031301%开始逐步增大，并且相对于财政支出增长时期更长且增幅更大。就长期来看，财政支出与财政收入对产业结构合理化水平具有积极作用，且作用具有一定时滞性和持续性，财政收入相对财政支出来说，时滞期和持续期更长，这基本与产业结构总体水平对财政收入与支出的脉冲响应结果相一致。图3及Eviews 6.0软件分析出的具体结果可知：左侧图中的产业结构高度化水平对财政支出指数所给予的单位标准差的正向冲击的即期效应为0，在第2期产业结构高度化水平指数的响应度就迅速达到了峰值0.003178%，而后便以缓慢减小的速度趋向收敛，最终大致保持在0.0009%左右的正响应水平。右侧图中的产业结构高度化水平对财政收入指数所给予的单位标准差的正向冲击的即期效应也为0，从第2期开始产业结构高度化水平的响应度从0.001548%逐步增大，并且相对于财政支出增长时期更长且增幅更大。就长期来看，财政支出与财政收入对产业结构高度化水平具有积极作用，且作用具有一定时滞性和持续性，财政收入相对财政支出来说时滞期和持续期更长。
由图4及Eviews 6.0软件分析出的具体结果可知：左侧图中的产业结构绿色化水平对财政支出指数所给予的单位标准差的正向冲击的即期效应为0，在第2期产业结构绿色化水平指数的响应度为0.034784%，在第3期迅速达到峰值0.038308%后便以缓慢减小的速度趋向收敛，最终大致保持在0.02%左右的正响应水平。右侧图中的产业结构高度化水平对财政收入指数所给予的单位标准差的正向冲击的即期效应也为0，从第2期开始产业结构高度化水平的响应度从0.029266%逐步增大，并且相对于财政支出增长时期更长且增幅更大。就长期来看，财政支出与财政收入对产业结构高度化水平具有积极作用，且作用具有一定时滞性和持续性，财政收入相对财政支出来说时滞期和持续期更长。
7. 方差分解。脉冲响应函数描述了公共财政支出和财政收入对产业结构水平所带来的影响，下面利用方差分解分析公共财政支出和财政收入对产业结构优化的贡献率。
（1）从产业结构总体水平与财政收入、财政支出的方差分析结果可以看出，公共财政支出和财政收入对产业结构总体水平优化的贡献率均逐步增大，但公共财政支出增速明显大于公共财政收入，公共财政支出最终基本稳定在22%的水平上，公共财政收入基本稳定在3.505443%的贡献率，而后基本稳定在此水平上。这表明，公共财政支出和公共财政收入均对产业结构总体水平具有长期支撑作用，公共财政支出的支撑作用更大，并且两者都具有一定滞后性和持续性，公共财政收入的影响作用发挥效力相对缓慢。
（2）从产业结构合理化水平与财政收入、财政支出的方差分解结果可以看出，公共财政支出和财政收入对产业结构合理化水平优化的贡献率均逐步增大，公共财政支出增速明显大于公共财政收入，公共财政支出最终基本稳定在29%水平上，公共财政收入基本稳定在10%水平上。这表明，公共财政支出和公共财政收入均对产业结构合理化水平具有长期支撑作用，公共财政支出的支撑作用更大，并且两者都具有一定滞后性和持续性，公共财政收入的影响作用发挥效力相对缓慢。
（3）从产业结构高度化水平与财政收入、财政支出的方差分析结果可以看出，公共财政支出和财政收入对产业结构高度化水平优化的贡献率均逐步增大，但公共财政收入增速明显大于公共财政支出，公共财政支出最终基本稳定在22%水平上，公共财政收入基本稳定在49%水平上。这表明，公共财政支出和公共财政收入对产业结构高度化水平具有长期支撑作用，公共财政收入的支撑作用更大，并且两者都具有一定滞后性和持续性。
（4）从产业结构绿色化水平与财政收入、财政支出的方差分解结果可以看出，公共财政支出和财政收入对产业结构绿色化水平优化的贡献率均逐步增大，但公共财政支出增速明显大于公共财政收入，公共财政支出最终稳定在31.8%的贡献率水平上，公共财政收入基本稳定在3.7%左右水平上。这表明，公共财政支出和公共财政收入均对产业结构水平具有长期支撑作用，公共财政支出的支撑作用更大，并且两者都具有一定滞后性和持续性。
四、政策建议
根据实证分析结果可知：从长期来看，公共财政支出和公共财政收入对产业结构总体水平、合理化水平、高度化水平、绿色化水平的提升均具有持续的积极作用与贡献。两者的促进作用均具有滞后性和持续性，公共财政支出滞后期和持续期较短，而公共财政收入滞后期和持续期相对较长。笔者将根据上述研究结果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1. 产业结构总体水平提升相关财政政策。这是从根本上提升财政政策实施效率和效果的途径，是影响产业结构总体水平的关键。实证分析表明，财政支出对产业结构总体水平影响为22%，大于财政收入的贡献。因此，要建立科学完善的政府财政运行及绩效评估的体系及相关制度，设立政府财政运行研究部门，运用科学严谨的分析及预测方法，客观剖析财政政策和产业结构的现状及存在的问题，结合本省实际情况，因地制宜地找出问题根源。同时，在发挥财政政策效力过程中，为了提高财政资金使用效率，各方都要加强外部监管和内部监督，以形成一种良性循环。
2. 产业结构合理化水平提升相关财政政策。人力资源水平决定着生产力水平，进而直接关系着各产业的发展水平。实证结果表明，财政收入对产业结构合理化水平影响为29%，高于财政收入的10%。这是由于教育具有公共性和公益性以及就业保障的特殊性质，因此同样强调公共财政支出的作用影响。一方面，政府应该加大对基础教育和继续教育方面的投入；另一方面，政府要建立财政对完善就业方面的长效机制，进一步加大资金投入。
3. 产业结构高度化水平提升相关财政政策。科技创新是影响产业结构高度化的决定性因素。实证结果表明，财政收入对产业结构高度化的作用水平高达49%，反超财政支出的22%。这是因为科技创新具有高投入、高风险和高机会成本的特性，同时资金运转周期较长，所以企业单方面很难承受，必须由政府通过财政政策助力推动科技创新及应用。具体来说，政府可以为企业的科技创新提供直接财政资金支持、贷款优惠条件、贷款担保、税收补贴及优惠等，鼓励与引导社会资金进入高新技术行业和产业，以达到高效利用社会资源和自然资源的最终目的。
4. 产业结构绿色化水平提升相关财政政策。绿色、高效、环保的经济发展方式是实现经济社会全面可协调发展的必然要求，因此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一个重要目标就是产业结构的绿色化。虽然实证结果显示，财政支出对产业结构绿色化作用水平31.8%远高于财政收入的3.7%，但笔者认为在绿色发展初期应强调财政支出的直接作用，渐渐地应转变为财政收入间接引导和制约作用为主，进而提升各个产业绿色化水平。例如，政府可以将现有的税制结构进行调整和改革，建立一个以低碳环保为目的的税制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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