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
罗 香，季 华（副教授）
【作者单位】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会计学院，武汉430070
【摘 要】
【摘要】随着国有银行的深化改革、利率市场化、金融脱媒以及金融模式的转变，在金融格局重塑中，国家积极发展城市银行、小额信贷机构等金融机构，城商行的重要地位日益凸显。以浙江泰隆商业银行“金刚钻”借贷模式为切入点，研究城商行借贷模式的特点以及所具有的独特优势，并分析“金刚钻”借贷模式应用中存在的问题。研究发现，浙江泰隆商业银行由于推行“金刚钻”借贷模式，其资产质量、发展能力等方面优于同行业其他银行。
【关键词】“金刚钻”借贷模式；泰隆商业银行；资产质量；发展能力
【中图分类号】F83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0994（2017）26-0072-7一、引言
当前，经济下行压力不断加大，我国商业银行面临的威胁持续加大，资产结构日趋复杂，金融风险的复杂性、隐蔽性和传染性也进一步加剧。城商行近年来发展迅速，其在借贷模式和资产结构等方面都发生了较大的改变。但目前有关城商行借贷模式的研究还较少，现有研究主要集中于银行风险等方面。为确保能在竞争激烈的金融市场站稳脚跟，城商行必须不断发展和创新借贷模式。基于对不同借贷模式的研究，本文采用案例研究方法，以浙江泰隆商业银行为例，对其独有的“金刚钻”借贷模式进行解读和分析。本研究通过分析该案例以期给其他银行带来一点启示，使其更好地结合自身特点发展具有特色的借贷模式，实现更好的发展。
二、文献回顾与理论分析
（一）国内外银行借贷模式回顾
团队贷款是国外研究较早的贷款模式（Rashid、Townsend，1992），它能有效转移银行的交易成本（Varian，1990）并提高银企间的贷款效率（Wenner， 1995），Ghatak在1999年的研究中也得出类似结论。团队贷款间的监督对降低贷款违约率也非常有效（Besley、Coate，1995）。由于集群企业信息获取更加简单，基于产业集群的贷款模式能降低银行的资金风险，同时能为集群企业带来更好的经营业绩（Poter，1998）。
随着国外社区银行的发展，基于客户“软信息”的关系型贷款开始兴起，它提高了小企业贷款的可获得性（Bgerrand Uden，1995），且贷款难易程度、贷款利率以及对抵押品的要求与银企间的合作时长相关（Petersen、Rajan，1995），Vlado Kysucky与Lars Norden在2015年也发现了类似的现象。信息不对称使得关系型贷款逐渐发展成为中小银行关键的信贷手段（DeYoung，2008；Gersl、Jakubik，2010），长期的银企关系能够改善借贷资金成本高的问题（Kysucky、Norden，2016）；供应链金融贷款模式起源于2003年Shawnee的研究，被认为能够提高银企双方整体的收益（Gulnen，2005），通过协调资金流（Aikinson，2008），实现利润最大化（C. Scottet等， 2011）。
国内对于银行贷款模式的研究起步较晚，我国学者开展了对中国地方性金融企业贷款模式的理论探讨与实践研究。在信息不对称的背景下，以“软信息”作为决策依据的关系型贷款和团队贷款能够有效降低贷款风险（陆丰，2012），孟加拉贷款模式、联保联贷模式等是团队贷款模式不断演变而成的。产业集群贷款模式在借贷中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魏守华，2002），它能优化融资环境并提高融资效率（楼瑜，2006）。2003年，深圳发展银行提出了“1+N”的供应链融资业务模式，以期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杨绍辉，2005）；2007年，胡跃飞认为，供应链金融模式可以缓解信息不对称，拓展商业银行信贷业务（李国清，2010），还能帮助银行留住老客户，提高供应链整体及贷款银行的效益（赵莉，2010；张学，2010），有利于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朱晓伟，2010）和提高借贷效率（严广乐，2011）。
（二）我国商业银行“借贷模式”发展历程
发展至今，我国商业银行的贷款模式已经达到较为成熟的水平。商业银行通常根据自身的价值取向、客户结构、风险管理以及贷款定价等多维度选择贷款模式（李晓春、崔淑卿，2010）。杨均伟等（2010）对孟加拉乡村银行贷款模式、e贷模式、关系型贷款模式进行了研究。“公司+农户/中间商”、供应链融资模式贷款、合作社社员联保贷款、无抵押小额贷款模式等发展成为汇丰村镇银行几种主要的贷款模式（李晓春、崔淑卿，2010）。政银保合作模式、“抱团增信”模式、资金互助模式以及桥隧模式也发展成为我国中小企业主要的贷款模式（刘敏、丁德科，2010）。周再清、刘龑（2013）根据商业银行信贷发展的瓶颈，以各贷款模式的特点为基础，综合归纳出我国目前的三种主流贷款模式，即关系型贷款、产业集群贷款和供应链贷款。我国商业银行大部分贷款模式是基于这三种主流贷款模式演变而来。
（三）城商行针对小微企业借贷模式的选择
自1931年英国学者Macmillan定义了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麦克米伦缺口”，城商行对解决小微企业融资难问题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小额信贷模式能有效提高银企间的贷款效率（乐韵，2008）。2009年，民生银行推出了基于关系借贷理论的“商贷通”，根据对客户的了解以个人信用为放贷基础；田志鹏和张欢（2012）也发现注重渠道及客户关系的贷款模式能够提高贷款业务总量，并使银行的盈利能力增强（尹志超、钱龙，2015）；被业界称为“莱商现象”的莱商银行借贷模式对银行业务扩展和风险防控大有裨益（崔玉林等，2012）；浙江台州是我国城商行发展最为成熟的地区，“台州模式”营造了良好的社会信用体系（徐晓萍、张顺晨，2014），成功解决了小微企业融资难、融资贵难题（王伟，2015），改善了小微企业贷款可获得性（何韧、刘兵勇，2012）；温州银行也致力于小微市场，全力打造供应链产业金融服务（王国斌，2014）。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网络联保联贷模式日趋活跃，缓解了小微企业小额融资压力（王小丽、丁博，2013），e贷（杨均伟等，2010）、“阿里小贷”（谢平、邹传伟，2012）以及“淘宝村”等创新型小微企业贷款模式降低了信贷成本，有利于提高银行信贷收益和降低银行不良贷款率（洪娟，2014）。
通过上述文献回顾，发现借贷模式日趋复杂化、多样化，随着城商行的快速发展和普及，银行面临的压力日益增大，如何创新自身借贷模式对于立足于金融市场具有重要意义。浙江是城商行发展最早且较为成熟的地区，本文通过对泰隆商业银行使用的“金刚钻”借贷模式进行研究，以期能够为其他城商行的发展提供参考。
三、泰隆商业银行“金刚钻”借贷模式
（一）泰隆商业银行简介
浙江泰隆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泰隆银行”）是一家致力于小微企业金融服务的商业银行，前身是泰隆城市信用社，成立于1993年，2006年改建成浙江泰隆商业银行，主营业务范围为：吸收公众存款，发放短、中、长期贷款，办理国内外结算，办理票据承兑与贴现，代理发行金融债券，代理收付款项及保险等业务。截至2015年年末，泰隆银行已经开设了11家分行、197家支行，共208家分支机构，服务范围涵盖苏、浙、沪、鄂“三省一市”，累计向小微企业发放贷款300多万笔、8000多亿元。其资产总额为1087.16亿元，负债总额为1016.79亿元，其中：存贷款余额分别为791.09亿元、634.39亿元；净利润达14.83亿元，拨备覆盖率为208.78%；其贷款主要以信用、保证贷款为主，该类贷款超过银行贷款总额的90%。图1是截至2015年年末泰隆银行的贷款结构。
（二）“金刚钻”借贷模式的特点
多年来，泰隆银行总结出了一套具有自身特色小企业关系型借贷模式，这一模式被称为泰隆银行的“金刚钻”。它帮助泰隆银行实现了在金融市场上的完美逆袭，填补了小企业融资这一“麦克米伦缺口”。“金刚钻”模式的核心思想为：
1. “三品三表”。“三品”是指人品、产品和押品。在接受新客户时，首先考察顾客的人品，判断其“信不信得过”；其次，对企业的产品进行市场分析，判断其“卖不卖得出”；最后，看押品，除了物质条件，泰隆银行还关注客户的人脉、社会声誉等，判断其“靠不靠得住”。“三表”是指水表、电表和海关报表，以此来判断企业生产经营情况。
2. “三三制”。“三三制”是泰隆银行提高贷款效率的重要创新举措。泰隆银行提出“要让贷款像存款一样方便”的经营理念，采用区别授权、逐层分权的方式，对于老客户贷款保持在三个小时之内解决，新客户贷款在三天之内定夺。“三三制”极大地满足了小企业客户“短、快、频”的融资需求。
3. 额小期短。这是泰隆银行长期以来信贷的“葵花宝典”。泰隆银行大量贷款客户的贷款额均维持在50万元左右，且贷款期限一般保持在6个月以内，降低了风险不确定性成本，防止企业因资金周转不灵发生危机。
4. 与客户资质挂钩。泰隆银行采用“一户一价、一期一价、一笔一价”的灵活贷款风险定价机制，对每一个客户、每一笔贷款综合考虑客户的信用等级、现金流量、贷款期限、贷款方式、客户价值等，为不同资质的客户在不同情况下提供不同的利率，从而增加客户与银行的“粘性”。
5. 担保创新。泰隆银行更重视信用、保证贷款，重点关注第一还款来源的稳定性和有效性。推行多人保证，一次性降低对每个担保人的要求，实施辅助担保。泰隆银行的信用、保证贷款占全行贷款总量的90%以上。
6. “笔笔清”，成功避免锁定问题。余贷未清、新贷不放与“额小期短”原则相互配合，要求客户在进行第二笔贷款时必须还清第一笔贷款。这种基于现金流理念的贷款管理技术，起到了早期预警的功能，使银行能够及时甄别并排除出现异常变动的客户，有效缓解信贷风险。
四、“金刚钻”借贷模式的应用效果
“金刚钻”借贷模式可能会对泰隆银行的资产质量、发展能力等系列的核心指标产生影响。为此，本文拟将泰隆银行的上述指标与规模相近的莱商银行及行业均值进行同期对比分析，文中数据来自CSMAR数据库、Wind数据库及国内两大交易所。
1. 银行资产质量分析。
（1）不良贷款率分析。不良贷款率是衡量金融机构信贷安全状况的重要指标，是根据不良贷款额除以贷款总额计算出的一个指标。企业不良贷款率越高，说明企业面临的贷款回收风险越高。图2反映了不同银行不良贷款率的变化趋势。
如图2所示，泰隆银行的不良贷款率与行业变化走势基本一致。2012年之前，泰隆银行的不良贷款率低于行业均值；2012年之后，泰隆银行的不良贷款率开始上升，并且连续两年与行业水平持平。这主要是受宏观经济的影响，银行在长三角地区经营遭遇打击，导致部分客户贷款偿还能力下降。2013年之后，泰隆银行在行业不良贷款率快速增长的情况下保持了自身不良贷款率较为缓慢的增长。抛开行业角度，莱商银行的不良贷款率波动幅度明显，且在近两年急速上升，而泰隆银行一直保持稳定，截至2015年年末莱商银行的不良贷款率增至2.72%，同期泰隆银行仅为1.23%，是莱商银行的2.21倍。泰隆银行不良贷款率低水平的维持与其正确的市场定位、对客户“软信息”的掌握以及所建立的良好客户关系是密切相关的。
（2）不良资产率分析。不良资产率对银行资金周转和财务状况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目前我国对银行资产采用五级划分的管理方法，即正常类、关注类、次级类、可疑类和损失类。其中后三种被称为不良资产，不良资产率是由不良资产占银行贷款总额的比例所决定的。
如图3所示，2012年城商行整体不良资产率有所下降，但无论是泰隆银行还是莱商银行，不良资产率都呈现上升趋势。2013年开始，城商行不良资产率整体呈上升趋势，莱商银行的不良资产率几次超过行业均值，泰隆银行则一直维持在行业均值之下，增长的斜率也小于行业其他银行。莱商银行在2013年后不良资产情况逐步恶化，2014 ~ 2015年增速达到104.43%，其不良资产率是泰隆银行的2.6倍。泰隆银行长期以来都致力于中小企业贷款，单笔贷款金额较小，“金刚钻”借贷模式以关系借贷理论为核心，泰隆银行取得了较为明显的成效。
（3）逾期贷款率比较。
如图4所示，2013年之前，莱商银行和泰隆银行的逾期贷款率低于行业均值。在这期间银行逾期贷款率变动不大。从2013年开始，逾期贷款的情况开始出现明显的变化，这主要取决于2012年金融危机过后各银行的恢复状态。图4显示：2013年作为起点，行业贷款逾期现象严重，早期逾期贷款情况较好的莱商银行的逾期贷款率也开始大幅上升，然而此时泰隆银行凭借“金刚钻”借贷模式的优势，在各银行逾期贷款纷纷恶化的情况下保持一枝独秀，尽管其逾期贷款比率也有所增长，但是增速非常缓慢，截至2015年，泰隆银行的逾期贷款率为1.34%，而同期莱商银行为11.24%，是泰隆银行的8.39倍。
2. 银行发展能力分析。
（1）资产规模分析。总资产规模是衡量企业财务实力最基本的指标，资产规模扩张代表着银行自身发展的壮大。研究表明，资产规模扩张与企业盈利能力存在正向促进的关系。
作为关系型借贷机制的代表银行之一，泰隆银行始终着力维持与客户的良好关系，通过20多年的长期发展，泰隆银行实现了较好的突破。如图5所示，2013年之前，泰隆银行资产规模扩张的速度超过行业水平，最高达40%，泰隆银行在“金刚钻”借贷模式的助力下发展迅速，在浙江省内不断设立分行，银行网点的覆盖面越来越广，企业扩张的速度非常快。但同时泰隆银行的营业利润增长率却一直处于行业均值之下，资产规模的扩张没有带来市场的平效应。2013年之后，泰隆银行资产规模扩张速度放缓，逐渐降至行业平均水平之下，其营业利润率在此期间却表现为较乐观的增长。这主要是前期资产大规模扩张的滞后反应使得2014年泰隆银行的营业利润率实现跳跃式增长，之后又回落到行业平均水平，盈利增长与规模增长的偏离度逐渐加大。
（2）偿债能力分析。资本充足率是指在存款人和债权人的资产遭到损失前，银行能以自有资本承担损失的程度。银行资本包括核心资本和附属资本两部分，是评价银行偿付能力的重要指标，该指标直接决定着银行偿付风险的能力。
如图6所示，行业的资本充足率水平基本呈下降趋势，其中莱商银行下降非常明显，2011年其资本充足率为23.08%，高于行业均值，将泰隆银行甩在其后；到2015年，却下降到10.41%，而此时的行业均值为12.94%，泰隆银行为12.07%。泰隆银行在此期间的资产充足率基本保持稳定，避免了行业不良因素的影响。但过度追求稳定也带来了一些问题，2010 ~ 2015年，泰隆银行的资本充足率一直低于行业平均水平，也远远落后于规模相当的莱商银行，过于稳定的资本充足率与市场的实际情况脱节，加大了偿债能力风险。
（3）盈利能力分析。营业利润率是衡量营利性企业盈利能力的关键指标。
如图7所示，通过对2010 ~ 2015年不同银行营业利润率的分析可知：泰隆银行的盈利情况不容乐观，从2010年开始泰隆银行的盈利情况就有所下降，尽管降幅不明显，但相比保持稳定、甚至有微小增长的行业平均水平而言，处于较为劣势的状态；与莱商银行相比，尽管两者变化的趋势几乎保持一致，但从图7可以看出，在2014年之前，莱商银行的营业利润率始终高于泰隆银行，2014年泰隆银行的营业利润率出现跳跃式增长，2015年又很快回落到行业平均水平之下。因此可以得出，泰隆银行的盈利水平还有待提升。
五、“金刚钻”借贷模式存在的问题
通过前面的指标对比分析，实施“金刚钻”模式的泰隆银行在某些指标方面并没有显著的优势，甚至在资产充足率、营业利润率等指标上还表现出了劣势，说明该模式还存在一些缺陷。本文认为产生上述问题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 “金刚钻”借贷模式“民间气息”浓烈。泰隆银行是国家认可的“民间借贷机构”，“金刚钻”借贷模式下银行实行“专人+终生责任制”，即客户所有的存贷款业务均由指定的经理一人负责，既负责放贷也负责贷款的追回，全权负责，风险自担。该模式下泰隆银行的借款客户以及放贷金额均取得了快速的增长。随之而来也出现了很多问题，正如前文提到的，泰隆银行资产质量水平尽管高于行业平均水平，但银行整体水平不断下降。“金刚钻”模式使泰隆银行的资产质量取得了高于行业均值的水平，但这种优势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不明显，“民间气息”过浓的经营模式使得银行借贷更多像“地下钱庄”式的运营，银行的资产质量水平与行业均值水平的差距逐渐缩小，“金刚钻”模式未实现预期效果。
2. 管理层经营理念过于保守，偿债能力与市场脱节。泰隆银行管理层过于保守的经营理念，使银行很多重要的指标长期维系在固定水平，正如前文分析，泰隆商行的资本充足率最近五年一直维持在11% ~ 13%之间，该指标的波动幅度非常小。虽然一方面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风险，但另一方面也给银行造成了意想不到的麻烦。如今的市场环境日新月异，墨守成规的经营模式已不再适应这个充满机遇与挑战的竞争市场，慢人一步很可能就意味着失败。泰隆银行资本充足率数值上的稳定显然不合理，在近些年金融市场发生深刻改变的环境下，保持原有的资本充足率并不意味着也能维持偿债能力的稳定，偿债指标未能与市场很好地结合起来，导致稳定的指标背后实际已危机重重。
3. 资产规模持续扩张未带来净利润的快速增长。“金刚钻”借贷模式的“三三制”提高了泰隆银行的放贷效率，使客户贷款更加方便、快速，银行在“金刚钻”模式下放宽了借款金额和借款周期，实现了持续的资产规模快速扩张。在传统模式下，资产规模扩张与营业收入增加、净利润增长密不可分，但在当前市场情况下，这种关系日渐模糊化。前文数据显示，泰隆银行资产规模扩张前期带来了短期现象，但在经济增速放缓和利率市场化的大环境下，银行盈利快速增长遭遇挑战，资产规模扩张与银行盈利指标下降相背离，以资产规模扩张来实现利润快速增长的发展模式难以为继。
4. 贷款信息成本高，盈利水平较低。盈利水平的高低与银行在市场中是否具有核心竞争力息息相关，泰隆银行的营业利润率自2010年以来逐步下降，一直处于行业平均水平之下。并且在行业缓慢增长的背景下，泰隆银行的盈利能力不仅未能保持稳定趋势，甚至还出现了逆向增长。此外，成本的居高不下也是导致盈利水平迟迟得不到提升的关键因素。基于“金刚钻”模式，客户“软信息”成为贷款的关键，“三品三表”是收集“软信息”的两大利器，软信息的收集和处理要求非常高，导致收集成本高成为银行改善盈利状态的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六、优化“金刚钻”借贷模式的政策建议
随着目前城商行数量的激增，市场竞争压力日益增大，城商行借贷模式的创新对于银行发展具有重要作用。泰隆银行的“金刚钻”借贷模式促使其走向了成功的道路，也为其他城商行日后的发展指明了方向。由于“金刚钻”模式还存在资产质量下降、盈利能力得不到提升等系列缺陷，本文认为还要从服务流程、运营方式以及改善盈利能力等方面来进一步优化和完善这种模式，以期促使该模式发挥更大的优势，并对其他城商行起到一定的借鉴作用。具体建议如下：
1. 围绕资产质量，改善贷款服务流程。“民间化”是城商行普遍存在的问题，优化资产质量管理，实现由“民间银行”向“专业银行”的转型是首要之道。贷款质量直接决定银行资产质量水平，贷前审查是控制贷款质量的关键。现有的“与客户资质挂钩”和“经理人负责制”虽然提高了放贷效率，但放贷审查的放宽也给银行带来了资产安全隐患。为使银行更好地发挥这两种机制的作用，建议银行按客户贷款金额分类，实行两条审批线和最高“三级”审批制度。针对小额贷款客户，可以授权客户经理一人决策；针对大额贷款项目，建立以客户为中心、不相容职务相互分离以及风险共担的存贷款审批发放机制。如图8所示，实现信贷分级审批和审贷分离，从贷款入门开始控制资产质量。同时，将客户经理、审核人薪酬与放贷金额按照一定比例予以挂钩，并按照同等比例共同承担未来贷款损失风险，以确保在不损害银行利益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提高银行资产质量。
2. 围绕规模扩张，注重轻资本、轻资产发展。2015年泰隆银行利息收入占营业收入比重高达79.83%，在经济“新常态”下，这种过于依赖生息资产规模扩张的粗放型模式难以为继，实现由重资本资产模式向轻资本资产集约化的转变迫在眉睫。鉴于泰隆银行的客户定位于小微企业、社区及个人，这类客户的共性是对于资产管理意识较为薄弱。泰隆银行的成功与其一直与客户维持良好的关系紧密相关，因此笔者认为，泰隆银行可以借助这一优势，学习“一体两翼”服务机制，大力发展中间业务，即以传统银行业务为主体，将重心下移，拓展低成本负债和高收益资产来源；同时开展资产管理业务，由总行设立专门的单一资管部，实行统一的设计、发行和管理，由分行向客户传递资金管理思想，并根据客户信息向总行反映客户需求，为客户量身打造理财计划。银行作为中间人收取一定比例的佣金及手续费，增加银行非利息收入来源，改善收入结构，以推动“轻资本资产化”的内涵式发展。3. 围绕偿债能力，开展资产证券化业务。泰隆银行近年来的资本充足率逐渐与市场风险水平脱节，而资本充足率是衡量银行偿债风险的重要指标。考虑到泰隆银行的业务现状，我们认为银行可以尝试开展资产证券化业务，剥离不良资产、降低加权风险资产，进而提高资本充足率。泰隆银行仍以传统信贷业务为主，信贷资产在总资产中所占比重较大，因此开展资产证券化业务，可以将期限较长、流动性不足、风险权重较大的信贷资产予以证券化，以此来灵活调整风险资产规模，提高银行的资本充足率，并在内部建立偿债预警机制，双管齐下以提高银行偿债能力。同时，资产证券化还是一种低融资成本的活动，也有益于银行向轻资本模式转型。
4. 围绕盈利水平，降低信息采集成本。成本居高不下是导致盈利能力下降的关键因素，“三品三表”一方面是获取客户的利器，另一方面也造成了成本居高不下。目前“三品三表”信息的收集没有形成规范的标准，客户经理可以自由实施客户信息采集程序，造成了只求速度而忽视成本管理的问题。因此，我们建议在银行内部设立信息采集中心，制定信息收集规范，从新老客户、金额大小两个维度来开展差异信息采集流程，如图9、图10所示；对成本进行限额管理，建立成本节约激励机制，在节约的成本中按一定比例金额予以奖励。针对特殊情况，超额支出需要向上一级申请，获得授权后方可进行。同时，由审计部派专人负责定期与不定期的工作审查，保证规定被确切落实，以此实现信息收集活动正常和控制成本的双重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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